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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衣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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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衣丶

满衣丶

 

【京剧猫/武白】这样的恋爱可以吗?

ooc有!!!现代校园pa

很早以前的东西,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没有发出来=。=

今天也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可以发出来了!

发出来爽一爽XD

希望能有人喜欢吧


【以下正文】




夏末秋初,噪人的蝉鸣此时已熄尽了,只剩些不成器的虫儿仍苟延残喘,在都城迷人的夜晚里不知疲倦的聒噪着。它们企图抓住夏季的最后一丝余热,以燃烧即将谢幕的一生。

 

A大校外路边摊的生意由于开学季的到来而变得十分红火。在漆黑的夜里放眼望去,一遛弯儿的大排档,隔着校外的街道很远,就能看到烧烤架上氤氲的烟气,离近了还能听到羊油被高温烘烤所发出的滋滋的声音。细看烤架,里面藏着的碳块被烧的火红。在柔和昏黄的路灯之下,人们感受着仅剩的夏夜凉风,喝着啤酒撸肉串,聚成一团侃大山,平日浮躁的心情仿佛都平息了。

白糖此刻正坐在一家烧烤摊上,和学长一同埋首于肉串之间,周围热闹的环境不能干扰他一丝一毫。

“Just gonna stand there and watch me burn……”柔和舒缓的女音突兀地响起,打断了白糖撸串的节奏。

是白糖的手机。

“……现在打断我进食的都是阶级敌人啊阶级敌人!”白糖不情愿地丢开啃了一半的肉串,看了一眼自己油不拉几的爪子,胡乱用纸抹了一把,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他差点手一抖把手机甩出去。

“喂。”

“你在哪?”

隔着手机传过来的声音沉稳而镇定,那种有条不紊的语调让白糖莫名的心虚。

“我……我我我我我跟大飞学长在学校外头的烧烤摊上撸串呢……”白糖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弱了,他朝坐在对面的大飞挤眉弄眼,打手势示意要离开。

大飞无所谓的耸了下肩,笑着朝白糖摆了摆手。白糖露出了一个如获大赦的表情,迅速起身溜到一旁僻静的角落里去了。

“武崧啊……”白糖讪笑一声,声音里颇有些讨好的意味。

“在老地方?”武崧的声音很平淡,白糖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那边传过来的打字声。

“嗯……你还在做软件吗?”

“设定几个小程序。你今晚要通宵?”武崧的声音顿了顿,“还差三个小时你就能看到徘徊在赤道和北回归线之间的太阳了。”

“我等等和大飞学长一块去网吧打两盘游戏……还有上次在宿舍看了一半没看完的电影……等天亮了我再回学校。”

“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回去的时候我顺便给你捎一份。”白糖的手心冒汗,他有点紧张。

“不用,你悠着点儿,我先挂了。”武崧似乎很忙,说完之后就先切断了电话。

“……”

白糖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通话结束的界面,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他顺势把手机塞进口袋,郁闷的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真是令人焦躁。

烤盘上的肉串还微微的冒着热气,胡椒粉混着孜然的气味散进空气里。白糖怏怏地摆弄着之前啃了一半的肉串,怎么也提不起下嘴的兴致来了。

“武崧的电话?”

大飞看着坐在那儿一语不发的白糖,心思流转,很快就猜到他沉默的原因。

“嗯。”白糖点头。

大飞一笑,看着白糖蔫蔫的样子,忍不住调侃。

“白糖啊白糖,”

“你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个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

白糖撇了一眼这个比自己大三岁,同为建筑系的学长——严格意义上说也算不上学长,对方已经考了A大建筑系的研究生,现在整天跟在教授屁股后面东奔西跑考察资料。

仔细想想,A大这所学校虽然说不上多有名,但好在有些年头,能在众多优秀的大学里挨上号并且占据一席之地。白糖高考那年,高中采取的还是先志愿后报分的制度。他当初报考A大的时候纯粹是抱着“吹牛逼又不要钱”的心态,胡乱写着过瘾的,没想到最后真的考上了。

而且是和武崧一起考上了。

白糖这时也不得不感叹一句造化弄人。高中时,武崧是那种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在班里属于可望而不可即的那部分人。白糖不一样,他性格开朗,说话直率,在班上人缘极好;成绩不上不下,虽然说没差到混吃等死的程度,但也实在好不到哪去。

白糖还记得填报志愿的那天,他压在武崧背上问武崧想考哪所大学。

 

——“我记得A大的计算机系不错。”

 

武崧那会儿正在看校报,回答白糖的问题时甚至没有抬头,可这个回答让白糖神使鬼差的填报了A大。白糖觉得,可能是自己鬼迷心窍了。

“……唉。”白糖收回心思,仰头朝椅背上一倚,“我吃不动了。”

“……噗。”大飞被呛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和武崧打了通电话就吃不动了?”

白糖听到这话更懒得理他,直接朝他翻了个白眼。

大飞见状笑着叹了口气,他拢了拢桌子上散落的竹签,然后转过身麻利地结账。结完账后,他很快就把不在状态的白糖拖进网吧。等白糖迈着虚浮的脚步从网吧走到学校的时候,天边已经冒了半边太阳。

清脆的鸟鸣随着太阳的升起而越发响亮,白糖昏沉的感受着早晨的凉气,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白糖正低头揉着眼睛,脑袋上突然被罩了件大衣,瞬间清醒,他利索地扒下大衣定睛一看,才发现武崧在校门口等他。

“傻瓜。”武崧朝白糖走去。

白糖有些愣神,他顺从的任武崧帮他套上大衣,接着惊了一下,仿佛想起什么一般,丢了个热乎乎的一次性餐盒到武崧怀里。

“路上买的,蟹黄包。”白糖困倦的打了个呵欠。他见武崧也是一脸疲色,估摸着对方昨晚也没睡。

“直接去你的宿舍吧,我顺便补觉。”白糖伸了个懒腰。

“好。”武崧不可置否的点头,现在不过八月底,还没正式开学,在校的学生很少。武崧的几个室友都是本地人,现在还没有来,他们不像白糖和武崧那样习惯提前返校。

 

说实话,白糖不是第一次去武崧的宿舍了。实际上,男生之间相互窜宿舍的情况很常见,武崧的几个室友都认识白糖。

“……你昨晚果然也通宵了。”白糖看到武崧的床头柜上躺着几个歪七扭八的咖啡包。旁边的杯垫上站着个杯子,杯子里面还有些深褐色的咖啡垢。

武崧垂下眼帘,他走到窗边的长桌旁简单地整理了一下桌上零散的资料,把它们收进抽屉,然后才把床头柜上的垃圾丢到垃圾桶里。

做完这些,武崧顺手把装着蟹黄包的餐盒摆到桌上。

“你先睡吧,我还有点事。”武崧拉过边上的椅子,抱着电脑坐了过去。

“啧,行啊你,IT少年。”白糖朝武崧的床上一拱,完了还不忘噎武崧一句。

白糖真的是一夜没睡,赖在武崧的床上一会儿就着了,均匀的呼吸声轻轻传到武崧耳朵里。武崧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眼底有一圈淡淡的乌青。

白糖的睡相很糟,而且睡着了以后很不老实。他不自觉的在武崧的床上扭来扭去。武崧坐在椅子上没什么动作,他看着白糖的脸出神。

 

那是一张秀气过分的脸,即使已步入成年,上面仍带着些许青涩和稚嫩。拥有这样一张脸的人,本该温和柔软,可白糖却偏生出奇的吵闹。他自信阳光,倔强执拗,这些性格组合起来,意外的让这个看似平淡无奇的人充满魅力。

让人着迷。

 

武崧深吸一口气,然后将视线从白糖身上移开。他就手打开桌上的餐盒,泡沫塑料被挤压的时候发出咯吱咯吱的嘶鸣。阳光浅浅自窗边投下,黄醺醺的光笼罩着武崧,雪白的餐盒也被镀上一层暧昧不清的颜色。

那是一副很唯美的画面,清晨与少年。

武崧没有说话,他取出餐盒里的一次性筷子,从容地戳了戳汤包。用蒸笼闷的碱面的颜色看起来十分亲切。汤包没有太浓郁的香气,吃到嘴里,汤汁迸溅,那种味道游走在唇舌之间。

武崧的表情柔和了一点,难得白糖一直记得他的喜好——他喜欢吃A大西边街道的包子铺里卖的汤包。

解决完汤包之后,武崧沉默的坐了一会。一时间,宿舍里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气息。那感觉就像五月南方多情缠绵的梅雨,悠长深沉,它惆怅地徘徊在秀丽隽永的江南不肯离去。

武崧打开电脑,他玩转着手里的原子笔,不由自主的想起泰戈尔的诗句: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武崧轻缓地叹了口气。他和神经大条的白糖不一样,他太清楚自己的内心了。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忧虑,为什么欣喜;他知道自己的心脏时常不规律跳动的原因。

在人的一生当中,一个人注定了要和另一个人相遇,他们的灵魂相互吸引,彼此就像两块契合的拼图一样无法分离。武崧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白糖会成为他在茫茫人海中遇到的那个唯一。他学计算机,编程、统计、概率。千算万算,都没能算到,他会遇见那样一个人。这样的感情,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是生命中的一个意外:当他往属于你的那片汪洋里丢石子的时候,你以为海面上仅仅会荡起涟漪,没想到最后居然掀起滔天巨浪,将你的人连同你的心都淹没,让你无法逃离。

 

武崧按在键盘上的手指停了停,他将最后一串编码录入程序。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惨遭蹂躏的床——刚铺好的床单被蹬地走形,被子只有一角还盖在白糖的肚子上,剩下的都被白糖胡乱揉成一团抱在怀里。武崧无奈地揉头,果断从储物柜里翻出一条毛毯,他将毛毯朝身上一裹,歪在椅子上开始补眠。

两人平稳的呼吸声相互交错,说不出的和谐。时间悄悄地流逝,当白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嫣红的太阳醉醺醺地浮在地平线上,火烧云一直蔓延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原本湛蓝的天空此时仿佛被重重帘幕所遮蔽,显现出朦胧的海蓝色。在云与天的交界处,有一圈浅浅的紫色,它调和着红和蓝这两种浓重的色彩。

白糖看了一眼被自己揉的皱皱巴巴的被子,心虚地跳下床。他悄悄地盯了一会武崧的侧脸。即使已经看过千百遍,白糖也不得不承认,武崧长得很好看。那是一种恰到好处的好看,既不显得刚硬,也不会太柔弱,是耐看的类型。武崧这个人呢,在白糖眼里,像一潭深水,澄澈自然,沉默却不冷漠,体贴而不做作,虽然有时候也会毒舌一下自己,但人却不错。

“……我在想什么啊。”白糖摇头,见武崧没有醒来的迹象,他索性放轻脚步蹭到武崧跟前,偷笑两声,然后坏心地捏住对方的鼻子。由于缺氧,武崧不太舒服地皱着眉头,一睁眼就看见“罪魁祸首”正贼兮兮地向后缩爪子。

“嗨……”白糖干笑,干坏事被抓包让他窘迫地低下头。

“现在几点了?”武崧挑眉去看白糖,同时顺手抖开身上的毛毯,麻利地叠好放在椅背上。

“呃……”看到武崧叠毛毯的动作,白糖想起被自己霸占的床,不由语塞。

“算了,想吃什么?”

“鸭血粉丝。”

“还有呢?”

“水晶虾饺。”

意识到这对话接的有些过于顺溜和诡异,白糖忍不住抬头看武崧,结果恰好对上对方盈满笑意的双眸。

“咳……”白糖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开玩笑,对他用美人计可是犯规的啊。

武崧见状扬了扬嘴角,直接上前揉了一把白糖脑袋上的乱毛,简单地收拾好床铺,留下句“等我”,就人模狗样地下了楼。

 

白糖先是怔愣,然后不可抑制地脸红了。

他才不承认他害羞。

哈哈哈都是同性有什么好害羞的他又不是喜欢武崧。

等等,喜欢武崧?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过于惊骇,白糖尴尬地用脚蹭了一下地面,旋即又一屁股坐到武崧床上。

 

白糖的父母早亡,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他就被母亲的妹妹,自己的小姨一家人收养了。小姨的女儿比自己大一岁,是自己的堂姐。他和堂姐小青从小玩到大,两人感情还挺深厚。

白糖记得高三放假的那段时间,他和小青一块坐在沙发上看球赛时,两人说的话。

“小青姐,如果一个人想和另一个人考同一所大学,一般是因为什么啊?”

“因为爱情呗。怎么,你小子谈恋爱了?行啊白糖,想不到你有生之年真能碰上瞎眼的姑娘。”小青当时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回答的时候也是随声敷衍。

白糖不记得当初自己的回答了,无外乎“我堂堂天才白糖怎么可能愁没姑娘喜欢”之类的话。

天知道他怎么会想和武崧考一所学校啊。

不过!天才怎么可能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心绪不宁!

这么一想,白糖心里舒服多了,和武崧独处所产生的没由来的郁烦也消散不少,原本有些二的,像是“我堂堂一介天才”之类的想法又开始冒头。

啧啧。

青春啊,青春。

 

等武崧悠悠地提着白糖钦点的鸭血粉丝和水晶虾饺上楼时,看到就是白糖坐在他的床上,翘着腿一脸傻气的模样。

“噗哧。”武崧没忍住轻笑一声,结果换来对方一记眼刀。

“行啊白糖,睡我的床,吃我(买)的饭,还朝我翻白眼。有像你这么对待金主的人吗?”武崧毒舌揶揄人的功夫是一流的,白糖向来不爱服输,当即就反驳了一句:“金什么主,我们背后又没有肮脏的py交易。”

“哦?那水晶虾饺我一个人吃了。”武崧将白糖的弱点拿捏地清清楚楚的,白糖愣是呆了呆,才开始死乞白赖的哀嚎,“资本家没人性啊!欺负共产主义小老百姓了!”

“……噗,行行行,算我输。”武崧被这句话逗得抬手认输,但他很快补了一刀,“不过白糖啊,你下回体检的时候,记得把脑子也查查。别跟个小智障似的,老让我忍不住关爱你。”

武崧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太暧昧,像是温柔又像是调侃,说不清。白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接这个话茬,一时竟然沉默了。

“好了,吃吧。”武崧把白糖的那份鸭血粉丝和水晶虾饺摆到他面前。

好嘛,吃就吃。白糖沉默地看着面前香浓的汤,鸭肠鸭肝鸭血混着粉丝腻腻地沉在碗里,香菜榨菜漂在汤面上。武崧知道他的喜好,在汤上果然浇了一小勺辣油,白糖知道汤里一定还添了两勺醋。

白糖偏爱吃酸,为这事还被室友嘲笑过。这世道,只许咸党和甜党头顶青天了,他这个爱吃酸的只能靠边站。

“呼……”深深的吸一口气,白糖在食物面前就像一个虔诚的教徒一般,静静地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隔了两三秒他才迅速的掰开筷子,风卷残云一样地吃起来。

“……”真是难看的吃相。武崧不由在心里槽了白糖一句,他看着那碗鸭血粉丝,就像在看一个惨遇糟践的少女。

无奈地摇头,武崧慢条斯理地处理起自己的那份晚饭。水晶虾饺鲜咸嫩滑,里面的虾肉很新鲜,吃起来确实享受。

“武崧啊,下次我们吃猪肉荠菜饺子吧。”白糖一边吃粉丝一边含混不清地嚷嚷,“我还想吃小馄饨啊,还有扬州炒饭……”

“一碗鸭血粉丝都堵不住你的嘴。”武崧无情地打断了白糖对美食的幻想。

“哎,我就想想嘛。国庆的时候咱们一块儿出去旅游呗?”话锋一转,白糖又提出来新的建议。

“你家里人同意?”武崧有一些惊讶,想不到白糖会来这么一出。

“没事儿,就转转。”

“一起呗。”

白糖这人其实有点宅,提出旅游的时候,他自己都被自己吓一跳。

……对着武崧不由自主就说出来了。白糖想了想,觉得毕竟是高中同学,又都是单身狗,也许是惺惺相惜吧。

“行。”武崧思索了一会同意了。

那天晚上,白糖磨叽了半天,最后在武崧的宿舍和对方凑合了一宿。

 

时间总是跑得匆忙,像个调皮的小孩,你一抓他,他就从你的指缝间溜走。

彻底挥别严酷的夏季,九月的风裹挟着秋天特有的凉意。十月初,天气已不像九月那般温和了,它总有它的萧寂,比如枫叶已经断断续续地红了,燃放了整整一个夏的绿总算陆陆续续地开始退出这个不属于他们的节季。终于开学一个月后,白糖迎来了他的国庆假期。

当白糖提溜着行李和武崧坐在火车站的候车室里时,他还有些难以置信。

他是凭着多么大的勇气躲开小青的夺命连环call,又凭着多么大的毅力的拒绝自己的两只发小——豆腐和汤圆对自己发出的一起游玩的邀请,和武崧这个怎么看都无趣又没有生活情调的人一起进行什么短途旅行啊。

“……我真是智障了才和你一起出来。”白糖懊恼的捂着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后悔了?”武崧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撇了白糖一眼,顺着白糖垂着的脑袋揉了两把。

“你别揉本天才的头啊!哎等等等等,我堂姐又来电话了。”白糖没来得及对武崧这个“笑摸狗头”的动作做出什么具体表示,手边的电话就嗡嗡嗡地震个不停。

“喂……小青姐啊,是我是我……啊?不是我就和朋友出去转转,就两三天。”

电话那头隐约可以听到一个年轻姑娘的声音,她应该是在斥责白糖。

白糖被教育得叫苦连天,不得不把手机举离耳朵,等那头消停了之后,又忙不迭地朝对方解释,“不是啊小青姐,什么私奔啊?不是!是和一个男同学!哪有什么姑娘啊?唉!姐你别冤枉我啊!我跟一大老爷们能擦什么火花啊?等等啊姐!我早就跟对方约好的!不信我把电话给他让他跟你说!”

 

武崧察觉到白糖的视线,撇过头瞧他,看他一副惨兮兮的样子,轻轻哼了个鼻音表示疑问。

“我姐的电话……”

“她以为我和小姑娘私奔了!说要到我车站截我!你帮我解释一下!快快!”白糖说着就把手机塞到武崧怀里。

武崧颇有深意地看了白糖一眼,嘴角微勾。

“喂,”武崧拿起手机,对着手机淡定地吐了一个字。

“喂?”小青悦耳地女音从对面传过来,虽然还带着训斥白糖时的怒气,但已经客气了许多。

“姐姐你好,我是要和白糖私奔的对象,我叫武崧。”武崧说完就把电话挂断,然后把手机关机。

“……”

“武崧……”白糖看着手机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之后落回自己手中,他忍不住干涩地开口:“你体验过绝望吗?”

在国庆这一天,白糖终于体会到了临近死亡的恐惧,和做了错事之后无法挽回的无尽悲哀。

真是可喜可贺,可口可乐。

 

当然,事后白糖威逼着武崧向小青解释了一通。不过闹出这么个大乌龙,白糖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忍直视。

太尴尬了,太尴尬了。

他承认他对武崧确实有好感,但那是仅限于朋友的好感!

他们是纯洁的朋友关系!

对对对!纯洁的朋友关系!

在这强大的自我催眠下,白糖浑浑噩噩的坐上火车,浑浑噩噩的在车上发呆,最后浑浑噩噩地跟着武崧下了车。

 

当两人穿着外套站在略显古朴的小镇中时,白糖看着自己和武松的外衣,一脸懵逼。

 

——是谁说过自古红蓝出cp的?给我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他!

白糖看着自己天蓝的外套和武崧橘红的运动服,无语凝噎。

 

“别发愣了,走吧。”武崧看白糖的脸一会白一会青,感到有些好笑,不由催促。可是白糖好像不为所动,武崧索性又催了一次,“白糖,你这么在意你堂姐的话吗?”

“我说你啊,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啊?别胡说啊我警告你,快走快走!”白糖回过神,一股诡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心跳快的有些不可思议。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仿佛打开了某个未知的开关,将内心欲望的野兽释放了出来。

那种紧张与甜蜜,就像自己真的喜欢武崧一样。

 

白糖深呼吸,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越是这样,头脑中闪过的画面就越多。

……那些不经意的温柔,难以察觉的体贴,无法言说的动作。

 

揉了揉发烫的脸,白糖跟着武崧来到武崧订好的旅店里。

 

订的是标准的双人间。虽说提出旅游的是白糖,可行程却全是武崧在安排。

啊,谁叫白糖懒呢。

 

武崧挑的小镇很安宁,没有大城市的忙碌和浮躁。

白糖挺开心,可刚整理好自己的行李,他突然被武崧咚在墙上。

 

“!?”白糖吓了一跳,本来就因为胡思乱想而对武崧产生了一些莫名的情愫,现在武崧又做出这样的动作,白糖一吓,砰地就红了脸。

“你是不是状态不好?”武崧很快放开了白糖,同时也将白糖的动作收入眼底。

……终于要开窍了。

武崧满意地笑笑,见白糖无意识地朝他摇摇头,他索性带着白糖出去转一转。

 

天色不早了,武崧带着白糖一边转,一边寻思去哪吃饭。

 

古朴的小镇里萦绕着温暖的气息,街边和面的的女人,光着屁股玩弹珠的孩子,捏糖人的老者,水嫩嫩的豆腐花,香喷喷的芝麻糊。街边的羊肉馆外放着一只露天的大蒸锅,老狗安静的伏在一旁,人来人往,这种祥和的气氛让白糖身心放松。

 

——是谁来自山川胡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

    白糖如此文艺的想,却没察觉周围的天渐渐黑了。

 

和武崧坐在一家馄饨店里吃完了两碗三鲜馄饨,白糖晃晃地朝外走。八九点钟的小镇是一点一点沉寂下来的。

先是光亮,一家一家的店铺结束了一天的营业,小店的灯光就那么缓缓地,缓缓地熄灭。这之后是人,在树地纳凉的人,街边游玩的人,慢慢拾了自己的东西回家,开始时人还多些,等九点一过,就只剩寥寥数人还在街边游荡了。

 

“白糖。”武松和白糖并排走在回旅馆的路上。

“干嘛?”白糖吃了东西就特别容易满足,先前的纠结和激动此刻已被他抛之脑后。

 

“我和你认识六年,我知道你吃煎蛋要溏心的,你吃面喜欢放醋,正餐偏爱吃咸,餐后偏爱吃甜。”

“凉面要糖醋的,娃娃鱼爱不放榨菜。”

“喜欢设计但是总是不爱看透视的书,每次考试前都要恶补。”

 

“我那么了解你,可有一件事我却不明白。”

“你喜欢我吗?”

 

轰隆隆。

五雷轰顶。

 

白糖被武崧说的头脑发胀。

也不知道是肉体背叛了灵魂,还是灵魂唆使了肉体。白糖就这么站着不动,然后突然轻轻的走到武崧跟前。

 

一个水到渠成的吻。

温柔的舔舐,绵密的感情透过肢体的接触传达给双方。

 

白糖没力气反抗了,最后自暴自弃的迎合着武崧。

啧,反正亲着也挺舒服。

 

青涩的人,青涩的感情。

不知道什么时候动的心,也许是第一次在学校里看见他的眉眼,也许是那一次压住他的后肩,笑嘻嘻地问他要上什么大学。

 

不要急,年轻人总有许多时间,他们有一生的力气去和对方探讨爱情,去读懂人生。

只要他们一起。


end

满衣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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